本报记者 张三亚
“这里是观看严家庄的绝佳位置。”“不见即花”民宿负责人郑鹏飞说。极目远眺,但见薄雾缭绕的群山翠林如海,近处,花窗、木门、飞檐、青瓦、小桥流水、四合院尽收眼底。置身其中,闻鸟语花香,看日出日落,找乡愁记忆,享受慢生活……
“掸”去旧宅院的尘土,古村老屋变民宿,“燕栖四合”“不见即花”“见南山”“莫兮子吟”……一个个颇具诗情画意的民宿一家挨着一家,落户在群山环绕的严家庄,昔日的“空巢村”焕发生机,蕴藏着怎样的“留量”密码?
游客达5万人
民宿业收入超800万元
坐落在滇中新区长水街道花箐社区东南面的严家庄,距离昆明长水国际机场仅15分钟车程。过去的严家庄一直鲜为人知,直到2017年,占地近4亩、由3个四合院组成的第一家民宿——“燕栖四合”开业了。之后短短两年间,民宿数量飙升,最多的时候有20多家。每年仅民宿接待来自全国各地及世界各国的游客达5万余人,民宿业收入超过800万元。
磨盘做踏脚石,枯树根雕做吊灯,旧米柜改成桌子,旧木窗做前台背景墙,枯木挖成花盆,竹子搭成过道,就着墙壁凿出壁橱,保留原始土砖覆盖玻璃构成的墙景……“真想不到这里竟然藏着那么多有品位的民宿。”“特别放松,来了就不想走,干脆多待几天吧!”严家庄的民宿给游客留下了太多美妙回忆。
曾经的严家庄,大部分老房子都是空置的。如今,依托区位优势发展起来的民宿业给村民们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租房有收益,还可就近打工或做点小买卖等。“这在以前是我们想都想不到的。”67岁的严家庄居民李喜回忆,过去村路不通车,只有窄窄的牛车路。村里的交通工具是牛车、马车和自行车。乡亲们靠种地维持生计,年轻人外出打工不愿意回村。“以前的生活真是苦,全村有摩托车的都没几家。”“现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家户户吃上了旅游饭,住上砖混房,开起小轿车。”
初中毕业后到甘肃兰州当了两年兵的薛贵宝回村后加入运输行业。“收入还不错,但开车太单调了,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与外界有更多接触并善于思考的80后薛贵宝,看到村里接二连三开起民宿后,于2020年8月租下两个院子,以“乡愁”为主线改造成远近闻名的青堂·知青文化餐厅。“来村里有住的,但没有吃的。我开餐馆、做吃的肯定有整场。”凭借这个认知,薛贵宝的餐馆从1个开到3个,“第一家店投资了300多万元,生意火爆时,知青文化餐厅的50张桌子还不够用。保守算下来,一年3个店的营业额在600万元左右。”薛贵宝说。
目前,严家庄已建成16家民宿、1家快捷酒店、7家餐厅、5个超市,形成了以民宿产业为龙头的乡村旅游新地带。2023年全村旅游总产值达1260万元,人均年收入从20年前的2000元增长到2023年的25000元。
挖掘乡愁
“流量”变“留量”
如今,单一的民宿、餐饮体验已不能满足游客日渐多元化的需求。总占地7400余亩、山林6000多亩的严家庄,如何借区位优势、资源优势把短平快的“流量”消费转变成“留量”消费呢?
2018年第一次来云南的郑鹏飞“被严家庄的小众美所吸引”,果断辞去上海设计师的工作来圆自己的“民宿梦”,租下的民房经1年的精心改造变成网红民宿。“取名‘不见即花’,意为现实不及想象之美,就是要为那些想要片刻逃离城市喧嚣的人群留一处可以发呆和想象的院子,远离尘世却又不离城市。”郑鹏飞的民宿开起来后,一个印度客人在Facebook上被一张图片打动,从机场下飞机后径直奔赴过来小住一个星期。为一间房,赴一个村,乡村民宿不再只是旅途中的歇息之地,而成为游客踏上旅程的最初因由。“我这里外国旅客来得多,在国外预定booking平台得到客户9.3分的高评分,这个数据排在昆明前五。”郑鹏飞说。
1999年出生的李涵是严家庄人,对居民小组发生的巨变了然于心。从昆明学院酒店管理专业毕业后,他把自家的老宅改造成“片云归”民宿。“小时候,村子里一到晚上就黑灯瞎火的,去小伙伴家玩了也不敢回家,要请大人送回来。现在,村里装上了路灯,发展得越来越好,我的不少同龄小伙伴都愿意回家乡来做点事。”李涵告诉记者,自家民宿刚被一个学习班包了17天专场,“家里开了民宿,父母也不用外出打工了。他们还把自家10多亩地种上了葡萄、苹果、李子、樱桃等果树,水果成熟的季节在村里就能卖。”
近年来,严家庄依托传统村落特色、农耕文化为基底,以“民宿+”为抓手,挖掘了以昆明祥农种植专业合作社为代表的“民宿+乡村采摘+农事体验”新业态,不断开发“民宿+手工制造”“民宿+非遗体验”“民宿+文创”等新业态,把“流量”变“留量”,使严家庄的休闲度假游不仅是旅途中的驿站,更是乡愁记忆和提供更多情绪价值的来源。